洛寒锦羽

wb同名

Good in goodbye

*警语:本文含有些微血x描写、微水仙,请谨慎阅读。



我们最终来到山崖边,大量的薄雾笼罩着这片山崖,而在我身旁,弗雷利奥仍未停下絮叨。乌黑沉重的长袍随脚步的起落在地上拖曳,神父低沉暗哑的嗓音在我耳边徘徊,仿佛死亡从地狱爬出时锁链笨重的摩擦声,我的耐心已然到达极限。


离崖边不远有块巨石,弗雷利奥靠着它坐下,嘴里的念叨持续不断。那双锐利苍蓝的眼直直注视着我——倒不如说从未离开过。那兀鹰似的眼神实在令我提不起好感,而那沙哑阴郁的眼神更是令我恼火,激起无端憎恨。我不知道弗雷利奥此时是否已窥测到我的内心,但有一点可以确定,他在怀疑我,这个上帝忠实的信徒在质疑我——一个身无分文,流亡天涯的可怜虫;一个作恶多端,荒诞无理的倒霉蛋!


弗雷利奥之前同我交谈多少次我都可以忍受,可他这次竟然质疑我,我发誓一定要好好报复。


我回到家中,拿出最锋利的匕/首,银色的刀尖还泛着寒光。在将它变卖前,我要利用它做为这次复仇的主角。


黑夜降临,蛰伏在逼仄角落的虫豸开始活动。转过无数个街角,略过流浪者和醉鬼出没的地方,我来到了镇上唯一的教堂前。绕着教堂转几个圈后,我翻过背面的矮墙,跃进庭院。


院子里很静——静到连灵魂的声音都觉得喧嚣,静到天堂和地狱里的声音都可听闻。我停留一会,而后慢慢移动,试图平息躁动不安的心跳,可惜丝毫无用,似乎是因为酒精的缘故,每条血管里的血液都像在沸腾。而且距离神父的房间越近,心跳声越大——低沉、沉闷、快速,象是包在棉花里的钟表。而我现在又有了新的焦虑——这个声音会被教堂里的其它人听见!我不再犹豫,直奔弗雷利奥的房间,轻声推开房门。


屋里很暗,没有点任何煤油灯。我凭直觉走到床边,细细聆听——那均匀而轻巧的呼吸声,神父睡的正沉呢!


此时,一个怪异的现象发生了,房间内漫起苍白水雾,云雾缭绕诡谲的线条,如同挂在石墙上阴翳的纱帐,华丽而诡异的石棺,整个屋内充满了死亡的气息。


不过酒精的迷蒙使我那时并没有在意这么多,我向前几步,好确认躺在床上的正是我要报复的对象。弗雷利奥睡得真安稳啊,雾气越来越厚重,我伸手拂开眼前的水雾,仔细观察神父庄严肃穆的面容。眉骨、眼睛(此时只能看见轻微浮动的眼皮)、鼻梁、嘴唇………


越往下看,我内心中莫名升起一种恐惧,一种麻木、冰冷的感觉弥漫全身,我不得不倾身细看床上人,我的胸膛起伏、膝盖颤抖着,整个灵魂被一种毫无目的却又无法忍受的恐慌所控制。那——那真是弗雷利奥的相貌?我的确在他身上看到了这些,但我以为不是他的,就象得了疟疾般浑身发抖。


大脑被一大堆乱七八糟的想法弄的晕头转向,我可以确信,在他醒着的时候,他的容貌不是这样的——肯定不是这样的!相同的轮廓!熟悉的气息!


我的理智渐渐消退,极度恐惧过后升起的是无边的愤怒,不顾言他,我抽出匕/首,向床上奋力刺去。没有遇到想象中的阻碍,手腕突然被扣住,在一片模糊的白雾中,弗雷利奥蓝色的眼眸格外明显。我现在才发现,原来神父是如此年轻——正和我一样的年纪!


我突然愤怒的大喊一声,猛力挣脱束缚,转身和他扭打在一起。


最后的最后,这场战斗的赢者终究取得了他该有的东西。匕/首刺入弗雷利奥的胸口,鲜/血溅上苍白的床单,视线逐渐染成猩红。


弗雷利奥是笑着的,那抹笑容在婚礼上未免和蔼慈祥,但此时只觉诡异,象是嘲讽,或者蔑视。看着那张熟悉的脸,我不由得怒火横生,四周象是燃起了地狱之火,扭曲灼烧着我脆弱可悲的灵魂。


墙角挨着一把重锤和敲砖用的铁钉,我拾起它们,看着眼前临死还不忘嘲弄我的神父。就象耶稣基督一样,铁钉一吋一吋钉入墙壁,重锤每敲下一声,地上便多几处血点。


血流顺着苍白的足尖落在地面,水雾渐渐散去,空气中漫延着黏腻和潮湿。


我观赏了一会眼前的景象,而后象是领悟了什么一般。我望着神父那失去焦距的眼神,沾染猩红的衣领,突然——我一把扯下神父脖颈上的十字架。在消失的雾气中、在被众人打开的房门内,在众目睽睽下,我猛然醒悟了。


“那么——至少在这里,”我高声尖叫,“难道——难道我还能认错?那罪恶的灵魂,晦暗的心灵——属于我的内里——有罪的从来不是我——是他——是他引诱我执行这染血的弥撒!”




*部分取材自爱伦坡短篇小说集*



祝艾伦坡213岁生日快乐!(?),衷心祝您身体康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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